第046章 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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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操心
風雪愈演愈烈, 雪花被風裹挾著瘋狂旋轉，形成一道模糊了視線的白色風墻。
蘇百凝以手掩了掩不受控制地刮在臉上的飛雪，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看似脆弱的雪花用力打在臉上也會像一把利刃一樣割得生疼。
錢袋丟了, 香粉也不見了, 她還能拿什麽給他們。
只剩手中這朵天山雪蓮了。
不如就給他們算了，只是有些可惜。不過雪蓮沒了可以再找, 命沒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各、各位大哥, 你們看看, 用這個抵行不行？”她迎著風雪扯著嗓子大喊，吃了一嘴雪花。
面前的幾個黑影似是動了動, 他們湊近了一會兒, 接著那個狼頭向她走近。
他穿過風雪, 蘇百凝瞇著眼睛隱約看清好像是一個小個子男人, 他臉上戴著面罩，看不見樣貌。
狼頭男人問：“是什麽東西？”
她將手中小心捧著、保護著的天山雪蓮拿給他看。
“大哥, 聽說這天山雪蓮是你們北疆極為稀有的寶貝，這是我半個時辰前剛得到的，還沒有失去功效, 你們拿去便放我一馬罷。”
那狼頭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瞥了眼, 然後就大笑出聲, 看向她的眼神中還多了幾分可憐的意味。
“姑娘，我勸你還是快些回去找那騙子吧, 你手裏這玩意啊, 根本不值錢！”
蘇百凝傻眼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你也是真的傻, 就告訴你吧。這天山雪蓮分為兩種，一種晨生, 一種夜生，晨生的數量多、體格大，幾乎沒有藥效，在林子裏隨便轉轉就能找到；夜生的稀有，據說一晚只生一朵，且一旦照到陽光就開始枯萎，這才是你們外鄉人常尋的那種。”
狼頭看她的反應不像是裝的，倒也生出了點惻隱之心，有些煩悶地沖她擺擺手，“罷了罷了，放你走吧，快去找那騙子。以後天晚了，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就別再出門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我們這樣好心的。”
蘇百凝的心情跌宕起伏，之前不說多麽信任那對姐妹吧，但也算是真的進行了交易，當然那兩名北疆女子是否真的為姐妹也要另當別論了。
剛到北疆不過二十四小時，她就遇到了這麽多件事——突然與天山雪蓮拉近距離的喜出望外，路遇搶劫的恐懼無助，發現錢袋被盜、雪蓮被騙的氣惱與驚慌失措，與現在被搶匪大發慈悲地放走……
雖不知道這狼頭男關於天山雪蓮的說辭是真是假，但她還是感激他們能放她一馬。
就在這時，遠處的風雪中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四個身影皆回首去看。
蘇百凝與狼頭男距離巷子口稍遠一些，正隔著雪墻努力分辨情況時，只見熊頭與虎頭的影子忽然消失在雪叢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挺拔昂然的身影。
她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狼頭男見狀，忙大聲喊著向前面奔去。
這時，蘇百凝突然認出那道身影，慌忙想上前解釋，可千萬別被他誤會傷了他們性命。
她喊著他名字，但似乎都被埋在了風雪裏。
幾秒後，待她走近時，前面已經沒有了聲音，沈醉直挺挺地站在中間，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那“三張獸皮”。
她到抽一口氣，不知道這三人是死是活，感激之情瞬間轉變為了愧疚。
“沈……”
他的名字還沒喊完，蘇百凝就被大力拉入一個懷抱，而後唇舌又嘗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口腔的溫度融化了夾雜的風雪，雪水香甜，卻遠比不上熟悉的氣息醉人。
這個吻來勢兇猛、沒有分寸，但僅僅不過數秒就結束了。
蘇百凝有些恍惚，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正想發問，沈醉略帶顫抖的大手觸上了她的臉頰，他用身體為她擋著風雪的來向，將一片白茫茫都留在身後，手掌明顯慌亂地撫摸過她的眉眼、鼻尖、下顎，摸過她的脖頸，翻看她的手臂……
“沈醉，我沒有受傷……”
她知道他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可他卻像沒聽見一樣，除了在外不太方便檢查的地方，他都要一一親眼確認過才算數。
蘇百凝沒有打斷他，任他將自己翻正撥弄，直到看見他合眼嘆了口氣，她才重新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入這座今晚無數次懷念的避風港。
“沈醉，對不起，我不該亂跑。”
沈醉不答，只緊緊地環著她，低頭親親了她發頂，然後便拉起她往巷子外走。
“等等！他們……”
她站住腳步，沈醉也被迫停下，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不爽，咬咬牙關，終於說出了兩人見面以來他的第一句話。
“你還有閑心管他們。”
話落，蘇百凝的解釋瞬間堵在喉嚨裏，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麽，而是因為他的嗓音——沙啞到難聽。
“沒死。”
撂下兩個字，沈醉頭也不回地拉著她離開。
混亂中蘇百凝還不忘回頭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幾人，聽見他們開始呻吟喊疼她才放下心來。
*
蕭文王軍駐地。
不遠處傳來一聲聲棍棒敲在皮肉上的悶響聲，並伴隨著淒慘的喊叫。
“沈醉，我說了，不是他的錯，是我趁他不註意偷偷跑掉的，這件事怪我！”
蘇百凝焦急地跟在他身後，為那小將士辯解著，她沒想到沈醉會罰得這麽重，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可她的解釋沈醉根本不聽。
沈醉腿長，走路步子大，她一路小跑著在追。她之前還沒發現這一點，現在才明白他平常都是有意無意地在放慢腳步等著她。
直到走入營帳，沈醉才轉過身來與她說了今日的第三句話，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我倒不知，王妃操心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操心強盜是死是活，操心下屬罰得重不重，獨獨不記得操心找了你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夫君是什麽樣子。”
“我讓他隨身跟著你，但他沒做到，何來無錯一說？”
沈醉已經很久沒有對她這麽生氣了，雙唇緊抿，眼中情緒覆雜。
“我……”
蘇百凝被她問住，可她又無法直言是她動了手腳，而且沈醉正在氣頭上，多說無益，還是等得了空再問系統要一張速效方子給那小將士送去吧。
“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說。”
她嘟囔了句，想盡快平息他的火氣。這次偷跑的確是她不對，不僅惹他擔心，自己也沒落好。
“還有下次？”沈醉擰眉。
“不不不，沒有下次了！再也不會了！”
她搖搖頭，順手又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別發誓。”
“……哦。”
三根手指重新落回手掌。
營帳中重新安靜下來，沈醉垂頭坐在一旁，蘇百凝心虛，屁顛屁顛地跑去倒了一杯水，蹲在他面前遞給他，還擺出一個笑臉。
“別生氣了，喝點水吧，今天是不是都沒有喝水。”
沈醉擡起眼皮，鐵青著臉盯著她。
突然，他擡手，蘇百凝閉起眼睛猛地往後一縮，嘴裏喊到：“伸手不打笑臉人！”
“……你這麽怕我？”他手在半空中楞了下，而後接過她手中的水。
“啊，不是，我沒有……”她有些尷尬。
“那就是不怕？”
“不怕。”
怕倒是說不上，只是今天她心虛，又聽著外面不間斷的打板子的聲音，總覺得他下一秒也會揮手打上來。
“風寒又加重了？”他啞著嗓子問。
在回來的路上就聽見她抽鼻子的次數比前幾日又多了些，還多了幾聲咳。
“沒有。”她有些心虛地回答。
沈醉神色覆雜地看著她，將水灌入喉嚨一飲而盡，似乎不是為了解渴，不是為了潤喉，只是為了喝下她遞來的水。
被他看得別扭，蘇百凝忙不疊地岔開了話題。畢竟以她的經驗來說，他這種眼神必沒好事，準是要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話了。
她主動交代了自己今天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聽得沈醉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若是早知道那北疆女子做得這麽過分，當時就不該輕易地放過她。
蘇百凝氣得直跺腳，她撅著嘴，將腰間的佩環拉起來給他看，一臉委屈地告訴他自己的錢袋也丟了，猜測可能是被那女子竊了去。
說起這個，沈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貼身的衣袋中掏出香囊遞給她，並告訴她，那北疆女子親口承認，她阿姊說的那條線路本就是有去無回的。
北疆地勢奇特，樹木生長茂盛、長勢覆雜，本就容易迷人視線，來時順著描述走沒有問題，返回的時候若是繼續按照這套說辭，必定會在那條巷子迷路。
她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耽誤像她這樣的被騙者的時間，在被發現天山雪蓮是假的之前，她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跑路。
所以那女子比蘇百凝先一步返回北疆城，也先一步遇見沈醉。
沈醉說她猜得沒錯，那女子不是真的不要銀兩，而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偷竊的準備，說要她的香囊就是為了這個。她若是去解香囊，就必然會將礙眼的大氅撩起來，這樣盜賊就更容易看清錢袋的位置與鼓脹程度，以此來決定下手的時機與方式。
聽他說完，蘇百凝把弄著失而覆得的香囊也還是高興不起來。
沈醉捏了把她苦悶的臉蛋，另一手悄悄從身後拿出她的錢袋，攤在手掌中出示在她面前。
“喏。”
“啊！我的錢袋！”
蘇百凝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臉上的郁悶一掃而空。
她正要拿過來，沈醉卻向後一閃身，將手臂舉高，把錢袋拿得離她遠了些。
蘇百凝：“？”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沈醉淡定地打開錢袋，將其中的銀兩盡數倒出，擺在旁邊。
蘇百凝低下頭，認真地用手指一個個地指著數。
“沒有少呀。”
銀兩一分不少地回來了。
沈醉：“那這是什麽？”
聞言，她從一堆銀兩中擡起頭，只見沈醉兩指捏著一個白色的青花小罐，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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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給他們算了，只是有些可惜。不過雪蓮沒了可以再找, 命沒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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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聽說這天山雪蓮是你們北疆極為稀有的寶貝，這是我半個時辰前剛得到的，還沒有失去功效, 你們拿去便放我一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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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勸你還是快些回去找那騙子吧, 你手裏這玩意啊, 根本不值錢！”
蘇百凝傻眼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你也是真的傻, 就告訴你吧。這天山雪蓮分為兩種，一種晨生, 一種夜生，晨生的數量多、體格大，幾乎沒有藥效，在林子裏隨便轉轉就能找到；夜生的稀有，據說一晚只生一朵，且一旦照到陽光就開始枯萎，這才是你們外鄉人常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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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百凝的心情跌宕起伏，之前不說多麽信任那對姐妹吧，但也算是真的進行了交易，當然那兩名北疆女子是否真的為姐妹也要另當別論了。
剛到北疆不過二十四小時，她就遇到了這麽多件事——突然與天山雪蓮拉近距離的喜出望外，路遇搶劫的恐懼無助，發現錢袋被盜、雪蓮被騙的氣惱與驚慌失措，與現在被搶匪大發慈悲地放走……
雖不知道這狼頭男關於天山雪蓮的說辭是真是假，但她還是感激他們能放她一馬。
就在這時，遠處的風雪中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四個身影皆回首去看。
蘇百凝與狼頭男距離巷子口稍遠一些，正隔著雪墻努力分辨情況時，只見熊頭與虎頭的影子忽然消失在雪叢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挺拔昂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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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頭男見狀，忙大聲喊著向前面奔去。
這時，蘇百凝突然認出那道身影，慌忙想上前解釋，可千萬別被他誤會傷了他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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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待她走近時，前面已經沒有了聲音，沈醉直挺挺地站在中間，腳邊橫七豎八地躺著那“三張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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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的溫度融化了夾雜的風雪，雪水香甜，卻遠比不上熟悉的氣息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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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百凝有些恍惚，這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正想發問，沈醉略帶顫抖的大手觸上了她的臉頰，他用身體為她擋著風雪的來向，將一片白茫茫都留在身後，手掌明顯慌亂地撫摸過她的眉眼、鼻尖、下顎，摸過她的脖頸，翻看她的手臂……
“沈醉，我沒有受傷……”
她知道他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可他卻像沒聽見一樣，除了在外不太方便檢查的地方，他都要一一親眼確認過才算數。
蘇百凝沒有打斷他，任他將自己翻正撥弄，直到看見他合眼嘆了口氣，她才重新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入這座今晚無數次懷念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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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們……”
她站住腳步，沈醉也被迫停下，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不爽，咬咬牙關，終於說出了兩人見面以來他的第一句話。
“你還有閑心管他們。”
話落，蘇百凝的解釋瞬間堵在喉嚨裏，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麽，而是因為他的嗓音——沙啞到難聽。
“沒死。”
撂下兩個字，沈醉頭也不回地拉著她離開。
混亂中蘇百凝還不忘回頭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幾人，聽見他們開始呻吟喊疼她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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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我說了，不是他的錯，是我趁他不註意偷偷跑掉的，這件事怪我！”
蘇百凝焦急地跟在他身後，為那小將士辯解著，她沒想到沈醉會罰得這麽重，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可她的解釋沈醉根本不聽。
沈醉腿長，走路步子大，她一路小跑著在追。她之前還沒發現這一點，現在才明白他平常都是有意無意地在放慢腳步等著她。
直到走入營帳，沈醉才轉過身來與她說了今日的第三句話，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我倒不知，王妃操心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操心強盜是死是活，操心下屬罰得重不重，獨獨不記得操心找了你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夫君是什麽樣子。”
“我讓他隨身跟著你，但他沒做到，何來無錯一說？”
沈醉已經很久沒有對她這麽生氣了，雙唇緊抿，眼中情緒覆雜。
“我……”
蘇百凝被她問住，可她又無法直言是她動了手腳，而且沈醉正在氣頭上，多說無益，還是等得了空再問系統要一張速效方子給那小將士送去吧。
“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說。”
她嘟囔了句，想盡快平息他的火氣。這次偷跑的確是她不對，不僅惹他擔心，自己也沒落好。
“還有下次？”沈醉擰眉。
“不不不，沒有下次了！再也不會了！”
她搖搖頭，順手又舉起三根手指發誓。
“別發誓。”
“……哦。”
三根手指重新落回手掌。
營帳中重新安靜下來，沈醉垂頭坐在一旁，蘇百凝心虛，屁顛屁顛地跑去倒了一杯水，蹲在他面前遞給他，還擺出一個笑臉。
“別生氣了，喝點水吧，今天是不是都沒有喝水。”
沈醉擡起眼皮，鐵青著臉盯著她。
突然，他擡手，蘇百凝閉起眼睛猛地往後一縮，嘴裏喊到：“伸手不打笑臉人！”
“……你這麽怕我？”他手在半空中楞了下，而後接過她手中的水。
“啊，不是，我沒有……”她有些尷尬。
“那就是不怕？”
“不怕。”
怕倒是說不上，只是今天她心虛，又聽著外面不間斷的打板子的聲音，總覺得他下一秒也會揮手打上來。
“風寒又加重了？”他啞著嗓子問。
在回來的路上就聽見她抽鼻子的次數比前幾日又多了些，還多了幾聲咳。
“沒有。”她有些心虛地回答。
沈醉神色覆雜地看著她，將水灌入喉嚨一飲而盡，似乎不是為了解渴，不是為了潤喉，只是為了喝下她遞來的水。
被他看得別扭，蘇百凝忙不疊地岔開了話題。畢竟以她的經驗來說，他這種眼神必沒好事，準是要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話了。
她主動交代了自己今天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聽得沈醉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若是早知道那北疆女子做得這麽過分，當時就不該輕易地放過她。
蘇百凝氣得直跺腳，她撅著嘴，將腰間的佩環拉起來給他看，一臉委屈地告訴他自己的錢袋也丟了，猜測可能是被那女子竊了去。
說起這個，沈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貼身的衣袋中掏出香囊遞給她，並告訴她，那北疆女子親口承認，她阿姊說的那條線路本就是有去無回的。
北疆地勢奇特，樹木生長茂盛、長勢覆雜，本就容易迷人視線，來時順著描述走沒有問題，返回的時候若是繼續按照這套說辭，必定會在那條巷子迷路。
她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耽誤像她這樣的被騙者的時間，在被發現天山雪蓮是假的之前，她們可以有充足的時間跑路。
所以那女子比蘇百凝先一步返回北疆城，也先一步遇見沈醉。
沈醉說她猜得沒錯，那女子不是真的不要銀兩，而是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偷竊的準備，說要她的香囊就是為了這個。她若是去解香囊，就必然會將礙眼的大氅撩起來，這樣盜賊就更容易看清錢袋的位置與鼓脹程度，以此來決定下手的時機與方式。
聽他說完，蘇百凝把弄著失而覆得的香囊也還是高興不起來。
沈醉捏了把她苦悶的臉蛋，另一手悄悄從身後拿出她的錢袋，攤在手掌中出示在她面前。
“喏。”
“啊！我的錢袋！”
蘇百凝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臉上的郁悶一掃而空。
她正要拿過來，沈醉卻向後一閃身，將手臂舉高，把錢袋拿得離她遠了些。
蘇百凝：“？”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沈醉淡定地打開錢袋，將其中的銀兩盡數倒出，擺在旁邊。
蘇百凝低下頭，認真地用手指一個個地指著數。
“沒有少呀。”
銀兩一分不少地回來了。
沈醉：“那這是什麽？”
聞言，她從一堆銀兩中擡起頭，只見沈醉兩指捏著一個白色的青花小罐，神情逐漸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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